畫我

量我頭

持續進行《長大的秘密》主題，
這個年齡的孩子長得有快又好。
「我們可以用什麼方法來量我們的身體？」上課前我問孩子。
「靠近量。」婉柔笑著說。
「還可以背對背量，護士阿姨幫我量都是這樣。」李襄說。
「用尺量啦！」小青說。
「可是直尺只能拿來量比較小和比教直的東西呀！」有人說。
我從櫃子拿出軟軟的皮尺，繞在水桶上讓孩子看皮尺的能耐。
呵呵！軟軟皮尺功能不小。
「那跟繩子一樣。」宜柔說。
喔！對了，繩子也可以測量，
我們取出繩子試量每個人的頭圍。
然後把繩子排列成串，懸掛起來，在窗邊擺盪。
孩子不時過來撫摸，為特大頭圍驚訝嘆息。


測我身

過後的幾天，在角落看到孩子用毛線量積木馬路。
我說了一個故事：
小花和毛毛是學校的好朋友，
媽媽總是從小花的口中得知毛毛的總總。
有一天，小花慎重的告訴媽媽：
「我的好朋友毛毛，是我們全班最高喔！」
「最高？那有多高？」媽媽問。
小花站上椅子，高舉雙手說：「這麼高。」
「這麼高有多高？」媽媽問。
小花想了想從椅子上跳下來，邊帶著動作說：「是這麼高啦！」

我邊說故事，邊取出一把鉛筆。
小柔躺在地板假裝小花，
我當媽媽，用鉛筆幫小花量身高。
「1枝鉛筆，兩枝鉛筆，三枝鉛筆。」我邊排孩子邊數。
突然，我停住，心中猜想還需要幾支。
孩子屏息以待。

「快排啦！」有人催促。
「嗯！我們還需要幾枝鉛筆？」我問。
「兩枝。」礽說。
「四枝。」妃說。
「十枝。」均說。
我們繼續排下去，直到排到第七支鉛筆。
「我就說還需要四枝鉛筆。」妃說。
我在黑板上寫上「小花的身高約有7枝鉛筆長」。
「不對不對，應該寫『小柔的身高有7枝鉛筆長』。」
「可是現在小柔就是小花啊！」均說。
「小花還不是小柔。」青說。
孩子對「鉛筆量身高」躍躍欲試。
我取出一大箱朋友相贈的鉛筆，
讓孩子兩人一組，試試以鉛筆測量的滋味。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看媽媽用手量布的畫面。

次週，我們一起回顧上次用鉛筆測量的經驗後，
我環顧四週問：「在教室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測量的工具？」
「用毛線。」佳說。
「也可以用積木區的彩色積木。」大柔說。
我請大柔搬出彩色積木躺下，讓凱幫她量。
凱拿出大小不一的積木排列在大柔身邊。
喔！共15塊。
接著，我請個子較小的礽躺在大柔身旁。
「一定是大柔比較多塊積木。」心急的小青說。
我取用小塊積木排列，製造品礽比較多塊的現象。
孩子反應激烈叫道：「不公平，礽的積木比較小！」
「要怎樣才能公平？」我問。
「要用一樣長的積木。」凱說。
於是，我們用相同的積木重新測量。


「標準不一的東西不適合用來當測量標準，
還有哪些東西不適合用來當測量的工具？」
「雪花片，雪花片很小，要排很久。」李襄說。
「骨牌也要排很久。」小青附和。
「豆豆、錢幣也是。」小柔說。

我們在教室尋找適合當測量工具的東西。
小柔、凱、大柔和妃用書來測量；
晏和慈用黃色塑膠板來測量；
元和晨用奇先生妙小姐的書來測量；
叡和襄用扣條來測量；
礽和青用方形木板來測量；
家和小凱用長形積木來測量；
恒和均、廷用蠟筆盒來測量。

秋末，陽光仍好，
教室躺了一地孩子，
他們無慮的玩著人們覺得沉重的知識。
他們可以這般輕盈的玩耍知識到幾歲？

事後在想，雪花片和豆豆這些小東西真的不適合當測量標準嗎？
如果我要量一個小東西用鉛筆比用雪花片好嗎？
我犯了一個錯誤，適不適合得視你要測量什麼而定。
這就是為什麼兩地距離以公里計，
桌長卻以公分計的原因吧！
數學貴於精確，我須慎重。


畫我

時序輾轉，將我們一個一個轉了進去。
「今天要來畫自己。」
「嗄！畫自己？」，孩子一臉疑問。
「站直直畫啊！」
「站直直才不好畫，紙又不能站起來。」
「把紙貼在牆上，靠著牆壁就可以畫。」
「躺著也可以，紙放在下面。」
孩子七嘴八舌，提出觀點，接受檢驗。

我們請晨躺在一張大紙上，
順著身體的外緣描摹。

「要有眼睛、鼻子和嘴巴，不然就是空空的人。」青說。
「嘻嘻！那就變成幽靈。」均說。
晨把頭髮、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畫上去，
並畫上衣服和褲子。

「我們要怎麼畫自己？」
「照鏡子啊！」襄說。
「也可以請別人幫忙看，再告訴我。」叡說。
我們嘗試不同的方法，來畫自己。
「我太長了紙不夠。」


身軀長的孩子發現問題，取紙連接下去。
有孩子從鏡中仔細端詳自己，
有孩子透過友人的眼，在紙上重現。
「小柔把我的頭畫好大喔！我不喜歡。」小青不滿意。
那個大頭小青看起來真可愛。
「為什麼我的頭旁邊有兩個大圓圈？」襄問。
「那表示頭髮。」

孩子再造一個自己，
我們把再造人形貼在四壁。
一轉頭，仿在人聲熙攘的繁華街頭。